【铁虫】谢谢他（现实AU/总裁×大学生/包养梗）
谢谢他（4）
“Dr.Stephen……Strange?”
Tony问出这个名字的时候Peter正好从房间出来。
他睡得乱糟糟的头发下面露出一张苍白又困惑的脸。他半张着嘴看着Tony，似乎有话要说。
于是Tony急匆匆收了电话 ，“总之尽快约好，我不想到了什么奇怪医生的候诊室以后还要排上两个小时的队。”
挂了电话他看着Peter，示意他可以说话了。
“我……”Peter皱了皱眉头。
“你。”Tony点点头。等着Peter表情愈发迷茫地寻找着合适措辞。
“我昨天，穿的好像不是这件衣服，睡的也不是这个房间……”
Tony打断他，“事实上你前天晚上睡的也不是我家。前天晚上我把你从酒店带回了家，你告诉我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昨晚你从你房间跑去了我房间，我怀疑你也不记得了——很好，我猜对了。”他叹了一口气，“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聊聊。”
“我也觉得。”这次Peter没有反驳。
Tony没有讲太多细节。
但是依旧够Peter大脑死机了。
Peter举着一片烤的金黄的吐司，Tony给他抹上了黄桃果酱，刚刚递给他的。Peter僵硬地咬了一口，一大块果肉就滚下来掉到他裤子上了。Peter连忙跳起来，果肉又滚到了地上。
Tony看不过眼，给他递了张纸巾。
Peter把裤子上沾的果酱用力擦了擦，然后低头把地板上的半块黄桃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Tony看着他，试探着问，“你还好吧。”
而Peter的反应像是一直在做梦刚刚被人推醒一样，他“啊？”了一声，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坐回椅子上，挠了挠头发然后烦躁地把脸埋到手里，“到底怎么会这样啊。”他无助地快哭了。但是哭一点用没有，所以他也没哭，就是手掌一直不停地搓着额头。他真的很慌乱和无助。
Tony反方向绕过桌子绕了一大圈，到他椅子旁边，抬起来手臂，在空中画了个大圆，最后犹豫了一下，轻轻地落在Peter肩膀上小幅度的拍了拍，至少他的本意是安慰Peter的，“也没那么惨，我没对你做什么。”
Peter抬头瞥了他一眼。他额头和眼角一圈的皮肤都被自己的手搓的红红热热的。脸上被搓红的地方和本来就白的皮肤显得特别分明。Tony的话特别奇怪，但是也勉强算作好心，但是 Peter还是很烦躁，他把脸扭回去继续捂在手心里，似乎很接受不了刚才Tony对他另一个形象的塑造。
“如果我之前也做过这样的事怎么办啊。”他难过地说。
他有明明记得是睡在沙发上第二天睁开眼睛在另一个房间地板上的经历，也有睡在地板上第二天滚到床上的经历，他总是搞不懂家里的酒到底喝完没有，也搞不懂为什么塑料袋里有凌晨两点便利店里的小票，但他又不记得他什么时候出门的。
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但事实更让他觉得可怕。他实在无法想象他的另一个形象有多放荡。甚至在紧张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他到底有没有对别人发出过这样的邀请，那些人又有没有同意……
“呃，关于这点。”Tony斟酌了一下，他搭在Peter肩膀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Peter肩膀和脖子连接处那块薄薄的肌肉，“我觉得你也不用担心。”
Peter抬头看向Tony，他头发被自己挠乱，在额头前面翘起来，眼睛里面有些单纯和不解。Tony受不了他的眼神，眼睛瞥向别处，“我能确定他也没有什么经验。”
“哦……”Peter突然有点尴尬，他眼神也不敢看Tony了，他有点别扭地把Tony手掌从自己肩膀上甩下去。脸蛋突然就有点热起来，“他跟你聊过……么？”
“提过。”Tony莫名其妙觉得自己脸也有点热。他扭着脸看着窗户，发现没拉落地窗的窗帘。应该是太阳照的玻璃有点热。
Peter干脆用沉默结束了这个话题。关于Tony Stark他和那个Peter倒是有同样的记忆。至少经过昨天那件事 ，他似乎觉得那些和Tony亲密接触的感觉还在，他分不清哪些是那个Peter留下来的，哪些是他自己的。总而言之都让他觉得没有办法直面Tony。他盯着地板缝，任自己两颊的皮肤被害羞加温，持续滚烫着。
Tony深吸一口气。
他跟Peter没头没脑说了句，“对不起。”
两人视线此时相对，Tony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昨天的事，虽然我觉得是误会，但是如果你要定义成强奸…”我也能接受。他后半句话没说完，Peter连忙摇头，“不是的。是误会。”他嘴巴有点涩，干巴巴地重复了一遍，“是误会。”
“我还是会补偿你的。”Tony没看Peter，低头把地板上一块小污渍蹭开。该死，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里还有脏东西。
Peter偷偷瞥了一下Tony的侧脸。
他明明可以说不用的，但是这时候他又有点想要Tony的帮助。他抿了抿嘴唇，假装自己没听到。他没有拒绝，但他也没有说接受。
Peter裤子上被果酱弄脏的地方有一小块布料被浸得微微发硬。
Tony问他需不需要换衣服。他前天穿的衣服已经干了送回来了。Peter这才意识到这条有点宽松的裤子可能是Stark本人的。虽然他不知道是新的还是Stark穿过的。但是这两天他的确穿着Stark衣服，睡着Stark的床，包括毛巾牙刷一切私人的和非私人的。可能一切都安排得太体贴了让他有种住在高级酒店的错觉，但是现在当他稍微平静一点，他才一点点反应过来他的经历有多么不可思议。但他真的是太累了，疲惫攀附在骨髓和血肉里吸尽了他所有的好奇心和探知欲，他不想去细究为什么Stark没有一点要赶他走的意思，也对坐在小时候偶像的客厅里产生不起来任何的兴奋。他只想把更多的时间拿来放空，拿来一个人坐着什么都不说。即使是“Tony Stark出现在gay吧带走了自己，并以为自己是gay差点上了自己”这种明显到几乎答案呼之欲出的线索他都不想去追问。
但他依旧是想留在这里的。不论Tony给出什么理由。他都想把自己这个已经很沉重快坏了的身体直接扔过去。然后他就可以让灵魂随意地放空。Tony能给他别人都给不了的安全感，这点是Peter不用思考就感觉得到的。
Tony发现Peter又神游了，他把他叫回来，让他把衣服换了。
“我们要去哪里吗？”Peter抱着有点隐隐香气的自己的衣服。它们已经被洗过了，干干净净的。
“去见你学校给你安排的心理医生。”
“Dr.Strange?”Peter突然意识到早上听到的Tony打出去的那通电话是为什么了，“可是还没到这周约好的见面时间。医生很忙的。”
Stark翻了个白眼，让他不必要总是操心一些低级的问题。如果Tony Stark还不足以那个趾高气昂的心理医生空出时间单独接待的话，Peter目前情况的恶化状态也足够到他需要额外加诊的程度了。
Stephen身材本身偏瘦偏高，披了医生大褂后，更像一个白色的长颈瓶。
他看起来脾气并不好，但是治疗过程还算和善，至少他是Peter在最糟糕的时候唯一愿意开口对话的人。他不怎么笑，也不会细声细语说话。他跟别人不同的只是有相当多的耐性，他给了Peter足够多的沉默时间，多到Peter愿意张口说出第一句话。
但Stephen的耐心在面对Tony时候并不充裕。
毕竟他的工作时间一直是下午两点开始。Peter不知道Tony用了什么办法让Stephen在上午也出现在了办公室。所以Stephen从一开始就表现得心情不是很好。
Tony Stark一开始还算友善，自我介绍还向医生伸出了手。尽管他在路上对医生从名字到人透出的十分一致的怪异抱以十分怀疑的态度。甚至有想给Peter另安排医生的打算。但毕竟Stephen是目前最了解Peter的人，Tony无论如何也要跟Stephen沟通一次。
但医生并不买账Tony尽力表现出的友好。尤其是当Tony提出他也要参与Peter治疗过程这种奇怪要求的时候，Stephen露出了他一贯有的可怕的冷笑，“自我感觉太过良好也是一种心理疾病，下次你可以单独约我。”然后他在Tony陡然瞪大的眼睛面前毫不客气地关上了门。
Tony长吸了一口气。他在关上的门外。一遍遍说服自己不跟那个奇怪医生计较。
Peter惴惴不安地坐在沙发上。他微微缩着肩膀，指关节不停磨蹭着嘴唇和下巴。小动作有点莫名得多。Stephen一直观察着他，他记得Peter已经很久没有显得这么焦虑过了。
他走到Peter旁边，他语速比攻击Tony时候慢了许多。
“发生了什么。”
Peter抬眼看他，他眼睛似乎不舒服那样眨得有点快，睫毛就快速飞扇着，“Stark先生说他看到了。”他皱着眉头，咬了咬嘴唇，小心说道，“另一个我。”
Stephen点点头。他坐回桌子旁。钢笔在纸上飞速记下了什么。他下颌顶着笔盖，若有所思，“倒也不一定是坏事。”
Tony听到脚步声，一回头，看见长颈瓶走了过来。
“他呢？”Tony指的没跟他一起过来的Peter。
Stephen淡淡地说睡着呢。他办公室里有休息的地方。
直到对话进行到这里，这位脾气不好的怪医生还暂时没露出冷笑和嘲讽的表情。
Tony小心翼翼防备着，如果这次Stephen再对他嘲讽，他一定会狠狠回击。嘴炮这种事，没有人能赢Tony Stark……好吧，至少没人能赢两次。
但是对于Peter又睡了这件事他还是不免有些咋舌，“你不会给他用了药吧，什么吐真剂，镇定剂之类的。”Stephen又露出那种你在说什么鬼话的居高临下的鄙夷表情了，Tony略微尴尬地收了幽默，“他昨晚睡得很好，他真需要睡这么多？”
“哦！”听到这个，Stephen竟然笑出了声，他眼神很锐利，眼睛里也没啥笑意，反问的气势竟然像质问，“你昨晚让他休息得很好？”
听出了问题里的意有所指，Tony陡然收了笑脸。他微微皱了皱眉头。Stephen盯着他的发应，从他的严肃里敏感地察觉到了一丝心虚和慌乱，“我猜对了。”他挑了挑眉毛，嘴巴上庆祝，神色却没什么改变。Tony目前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想说什么，他仍旧沉默地戒备着。
医生原地踱了两圈，他有点觉得不可思议，猛地回头，终于忍不住了，“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在这种事上瞒着他。”他堵着Tony的话头，语气带尽嘲讽，“所以你打算趁他什么都不知道，对你没有戒备的时候，跟另一个Peter Parker搞在一起？”
Tony揪过比他高半个头的医生的衣领，他们的鼻尖离得很近，眼睛谁都没躲开谁，“我不管你怎么理解我和他的关系，如果你真的站在一个医生的角度，你该知道这事对他来说有害无益。治好他，让另一个Peter消失，这件事也消失。而别的不需要你管。做好你的本职，医生。”
“很好。”医生从Tony手里拽过自己领子。他整了整衣服，直起身子。“很好。”他说，“既然我们有这个共识。”他换了语气，“Tony Stark，我需要你的帮助。”
Tony愣了愣。
“抱歉。”他虽然无情但是现实地说，“我想我帮不到你。”
Stephen对Tony的回应并没有太大意外。时间还很多，话可以慢慢说。他想了想从哪里开始比较好，但是开口就把Tony的视线全吸引了过来。
“我也见过他。”Stephen轻描淡写地说。但Tony几乎是同时反应出来他指的是谁。
Tony的眼神里表现出了明显的敌意。眼前这个人仿佛知道一切又在故弄玄虚的模样让Tony莫名火大，他讨厌这种被动的感觉，可是他现在只能耐着性子强迫自己听完。
“你早就知道？……可是Peter的反应可不像是知道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Stephen点点头，仿佛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对，我没告诉他。”
Tony的眉头越皱越紧，他脑子在高速运转收集所有漏洞，但Stephen打断了他，“让我说完。”
“我起先怀疑过那是Peter的第二人格。但是逐渐我否定了这个想法。这很奇怪，但是没那么严重，他很温顺，很乖，很听话，有问必答，但是不擅于思考，他并不是一个独立完整的人格，他的所作所为只有一个目的，或者说只听从同一个指示。——Peter最真实和原始欲望。”
“像更高级的梦游？”Tony摸着自己的下巴，问，
“和宿醉。”Stephen点了点头。
“等等……”Tony连忙打断了他，“虽然你前面说的话我能理解，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他对你也会——那样么？”“什么？哪样？”Stephen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不！”他连忙道。
Tony显然不怎么相信，“不？”
“当然不…”Stephen长叹了一口气，“我真后悔之前没跟Peter说清这件事。事实上他对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都不会这样。”
Tony更不相信地紧张皱了皱眉，但他又想听下去这个原因。Stephen在这里的停顿让他抓狂，“拜托，别在这个地方卖关子了好么？我快疯了。”
医生暼他一眼，“我没卖关子，我只是在想怎么形容。Stark，你知道你曾经是那孩子的性幻想对象吗？”
Tony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反应了一下，愣愣地眨了眨眼睛，“……什么？”他还是觉得自己听错了什么东西。
Peter一直看着车窗外。感觉到旁边人的视线，他把头扭了回来。Stark在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
看到Peter回头，Tony也没移开在Peter脸上停留的目光。Peter安静地低着头，想了想，他小声说了句，“谢谢。”
“谢谢我在酒吧救了你，还是谢我今天带你来看医生？”他算了算又补了一句，“还等你在那里睡了将近两个小时。”
“都，都谢谢。”Peter点了点头，视线锁在了膝盖。
Tony的视线顺着男孩的膝盖，手腕，手肘和发旋都打量了一遍。
性幻想对象。
Tony在心里嗤笑了声。但是又不由想起Stephen办公室门外的那个走廊。
“我以为他喜欢的是女孩子。”
医生不置可否，“他的确有女朋友，而且带给他最大痛苦的也是这个女孩。但是有些事情是他自己也忘了的。”
Tony依旧防备着，“那你怎么知道的？……别跟我扯什么心理治疗，你跟我都知道那东西不靠谱成分有多大。”
Stephen刚要张嘴，被打断以后轻咳了一声，他的确有点想故弄玄虚的意思，但是既然被打断了也就只能诚实作答，“他自己告诉我的。”想了想，在Tony惊讶的眼神里又补充了半句，“另外那个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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